那边正在唠家常的一群人，看到光头走过来，脸上的笑容都收了回去。
就差把嫌弃写在脸上。
刚准备过去得瑟的男人，看到这一幕，整个人都懵了。
拖了把凳子坐下，自顾自的问：“咋了这是，说什么我不能听的呢？”
“老李你家不有吗，怎么跑过来跟我们唠起嗑了？”
“就是就是，把人家晾一边不好吧？”
几人一边说，一边朝着李长远他们看过来。
少年乖乖巧巧的站在那里，回报一个灿烂的微笑。
“没事，城里长大的娃娃，想来咱们这见见世面，在哪儿不是看？”光头挥挥手，“你们聊啥呢？”
“城里的来我们这看世面，你怕不是说反了吧，城里什么东西没有？”有人捂嘴偷笑。
众人脸上的嫌弃越发明显。
光头本就想来炫耀一下自家儿子的成绩，看到大家的反应，脸上面子越发挂不住。
到了嘴边的话，也不知怎么开口。
恰好看到李长远朝这边走来，心里一动。
顺着说：“你们懂什么，人家娃娃刚考完，出来放松放松心情，看看山看看水咋了？”
“刚考完？”
“高考？”
“那不是跟你儿子一样大？”
终于听他们提起自家儿子，光头脸色好转了些。
一把将李长远拉过来，推到了大家面前。
像是商品，任由大家随意打量。
少年也不吭声，只是朝着大家友善的笑着。
有人试探着问：“娃娃，你也是今年高考？”
“嗯。”
“考咋样？”
“这……”李长远愣了一下，回头看了一眼自家表叔。
“说呀。”光头拍拍他的肩，“不就是没考好，明年再考也没事。”
安慰他的同时，嘴角恨不得要扬到天上去。
那些看热闹的，此刻反而表现更加诡异。
一个两个像是在憋着，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似的。
光头被大家整得有些恼火，又不是他们究竟在笑什么。
直得盯着李长远，指望他帮忙说两句。
“表叔，我不用复读的。”少年羞涩的笑起来。
“为啥？”这回光头也懵了，“你不是身体不好，错过高考了吗？”
“嗯，不过我有保送……”
李长远的声音越说越小，连带着眼神都不敢和光头对视。
生怕下一秒，就戳中了某人的痛脚。
然而事实是……
光头摸了摸自己锃亮的老瓜，转头问后头的人：“啥叫保送？保送为啥不用复读？”
“咳咳……”某人被自己的口水呛住。
“这你就不懂了吧？保送那就是绝对有大学读，考不考试都一样！”
光头脸上的迷茫和笑容，随着同村人的解释，彻底消失。
连带着看向自己那位表哥的眼神，都不友善了。
冷笑着说：“我说怎么突然要到我这小地方来，感情是来炫耀的？”
李昌盛被他一说，心里瞬间没了底，着急解释：“没有，只是娃娃……”
“没有什么没有，要不是我家兔崽子考得好，你们就是来看笑话的是吧？”
话音刚落，光头就被身后的人撞了一下胳膊肘。
他不耐烦的啧了一声。
“老李……噗嗤……”有人没憋住笑，“你家娃娃考得好？”
“咋了，你嫉妒？”男人猛地转头，怒气冲冲的看着对方。
李长远适当开口：“表叔，咱们这里，高考是不是和别的地方不一样？”
“有啥不一样？”光头啐了口唾沫，“想说我们简单？今天就是天塌下来，我儿子跟你们考的，那都是一样的！”
“那……”少年默默后退两步，“可我们的高考，满分是750，您说表弟他……满分……300。”
轰——
一道惊雷，在光头心里划过。
之前一直憋着笑的众人，此刻全都笑出了声。
“老李呀，我们本来还以为你是在开玩笑，结果你还真以为，你家娃娃今年考得好？”
“750的卷子考了200多分，你还天天把他当祖宗供着，还不如昨天跟咱们下地，还能多种点粮食。”
“不是，高考那么重要的事儿，娃娃说什么是什么也就算了，你连总分多少都不知道看看吗？”
一声又一声嘲笑，在光头耳边响起。
男人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。
脸色由红转黑，声音嘶哑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唯独一双阴冷的眼睛，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少年，像是要把人剥皮抽筋。
牙缝里挤出一句：“李长远，你早就知道是不是？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少年果断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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